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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3年2月18日，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通河县。

“小心！”一声叫喊在他耳边响起，他猛地抬头，看到一辆三轮车贴着他的身侧飞速而过。

“走路不看道啊，长眼睛干什么的！”离了好远，他还能听到骑三轮的人在后面大声数落他。

他没理会，拽了拽身后的背包，低着头继续往前走。

夜色渐深，白天未化的积雪在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壳，这条路上再没人经过。他小心翼翼地走着，刺骨的冷风打着旋儿卷起雪花，不停割着他的脸。

“哎，哥们。”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他立刻停住脚步。“你包里装的啥啊，这么沉？”这人又伸手掂了掂他的背包问。

他迅速转过身，死死盯着拍他肩膀的人，这人是个年轻小伙，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，小伙的脸长得还可以，但是眼眶有点凹陷，而且眼间距太近了，看着像斗鸡眼。

见他反应那么大，小伙赶紧笑笑说：“你别害怕，我就是和你打个招呼。”

他沉默着，没有搭话。

看他不说话，小伙收起笑容说：“那我直说了，你把你的包给我。”

他冷笑一声：“什么？”

“听不懂话吗？刚才你干了什么我可全都看见了。”小伙指了指远处说，“那个铸造厂我都盯好久了，这几天刚想收手，就碰到你在那边挖来挖去的。怎么，偷完就想走啊？”说着，小伙伸手就要抢他的背包。

他敏捷地后退一步挡住小伙抢包的手，问道：“铸造厂？”

小伙生气地说：“你别装了，谁都知道铸造厂里那些‘铁棒’值钱，好多人都盯着呢！你刚才在那边不就是要把偷出来的‘铁棒’挖出来准备卖吗？偷这么一大包你也不嫌沉！行了，我不想浪费时间，包赶紧给我！”

这时他依稀想起，之前埋那个小老板的时候，确实看到不远处有几排厂房，原来那是个铸造厂。

趁他愣神的工夫，小伙忽然用力一拽，把他的背包抢了过来。

抢过背包后，小伙急吼吼地拉开拉链，却发现这个沉甸甸的背包里并没有所谓的“铁棒”，而是装着几包鼓鼓的黑塑料袋。其中一个袋子里伸出一只冻得硬邦邦的、腐烂发黑的手，这只手的指头上还戴着一个金戒指。

噗嗤。

极度寒冷下，人的感知也迟钝了许多，所以当那把尖利的匕首刺进小伙胸口的时候，小伙愣了一下，并没有感觉到疼。

“看完了吧，接下来该送你上路了。”他看着小伙，平静地说。

小伙难以置信地盯着他，大口喘着气说：“大哥，我错了……”

他用力把匕首抽出来，在小伙的脖颈上狠狠一划。

雪，还在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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